安静地爬墙中

小号勿关

时来运转

翻旧电脑发现了两篇好久以前写的弱智刘梁文,懒得细改直接发上来吧。足球部分我瞎写的,我对竞技体育一无所知T T

孤男寡女和行运超人的拉郎,ooc有,私设有!



在一个晴朗又不是过于炎热的下午,张华绍喝完冻奶茶出来,从同一个交通警察手里接过了他的第六次违章罚单。

他捏着罚单坐进车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最近倒霉得过了头。虽然霉运缠上他的具体时间不太明确,但却已经着实持续了很久。即使把最近丢钱包,开车追尾以及被同一个警察开了六次罚单这种小事忽略不计,他也很有点流年不利的意思。

比如今年的大中华区经理,本来他已经胸有成竹,人人都知道他稳赢这职位,谁知道公司年会上忽然被死对头截了胡。称兄道弟的老客户刚刚拍着胸脯说兄弟撑你,突然转跟别家合作,还以一种中学生般的稚气悄悄把他的联系方式全部加了黑名单。连爱他爱到要死的未婚妻都毫不犹豫跟他分手转投他人怀抱,而且理由简直匪夷所思。虽然张华绍很不愿意回忆,但她的原话确实用了一些不太含蓄的词汇指责他在性向问题上对她有所隐瞒。

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张华绍扪心自问,他自小到大只喜欢肤白貌美的女孩子,女朋友一向都是校花级别,从开始到未来没有对男人产生过任何不正当想法。这种无中生有的诽谤对他精神可以说造成了很大打击。

况且这几件事情接二连三,很难不怀疑是有什么人在故意搞衰他。张华绍百忙之中抽空回家吃饭兼分发生活费,顺口和妹妹抱怨了两句。显然妹妹跟他流着相同的血脉,同时也带来了一定的心电感应,两个人一致得出的结论是哥哥最近印堂发黑,需要找个人帮忙。

接下来的事情他也记不清楚了,总之热心的妹妹从他卡里划走了三十万,声称要找最厉害的大师。但随着钱被迅速划走,这件事就像账户上悄无声息消失的数字,再也没了回音。张华绍又被公司的事忙得团团转,脱不出身料理,于是早把这三十万抛之脑后。

结果公司刚清静一两天,他就收到了电话,说排到了他的预约,请他准时到赖大师的办公室来,挂断之前特意强调因个人原因不到场押金一律不退。张华绍满头雾水,给妹妹打了电话才知道,原来这个不够一分钟的电话就花掉他一个月的工资。他思来想去,觉得三十万在数目上也颇为可观,公司又闲着没事,不如请假去看看。

第二天他准时来到指定地点,门口迎宾的一男一女正在吵架,对进来的客人视若无睹。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只有一个男人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正低头专心致志研究手里的东西。张华绍咳嗽一声,对方这才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噢,三十万。未婚妻分手时骂的话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对面的男人热情地站起来和他握手,穿一身休闲西装,笑容英俊得让人头晕目眩:“张先生请坐,叫我赖料布就行了。”

张华绍安静坐下,巨细靡遗地讲了自己近来的不幸遭遇,包括了钱包警察罚单追尾客户升职被甩等一系列事情。当然他把分手原因含混带过,着重突出自己的款款深情,只说当初一片痴心却受到了情感创伤,夜夜在家里惆怅到天明。叙述结束后才觉得这样说印象分不高,心里有点后悔。

赖料布皱着眉看他,表情很复杂,过了半晌才平复心情道:“我看了你的命格和面相,这个年龄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升职加薪娶老婆一样都不会少。这个情况可能是被人所害,你们公司有没有人行为反常?”

张华绍回忆了半天头脑还是一片空白。公司里女生倒是天天趁各种机会占他便宜,细想起来却好像没什么具体事例可说,但事关重大,又怕哪些不起眼的小事被自己忘记了。他思来想去,最后谨慎地回答:“有个男人帮我拔白头发。”

赖料布抿着嘴,陷入一阵沉默,然后状若为难地点点头:“大概是你的同事挡你运势,不过这很复杂,得亲自去看才知道情况。”

张华绍心里一凛,意识到这语气不像愿意帮忙。他心念电转,低头看一眼手表,在心里思考三十万买二十八分钟,每分钟折下来多少钱。谁知道赖料布更快一筹,抢在他前面道:“不过张先生花了大价钱,肯定帮你摆平啦。明天一早在公司等我。”

张华绍这才放下手。

“你这里算姻缘准不准?”

“不知几准!加二十万电话号码都有!”

张华绍应了一声,从西装口袋拿出支票簿,毫不拖泥带水地写了二十万,然后龙飞凤舞签了名。赖大师许久没见过这种好脾气长得帅还不搞性骚扰的顾客,情不自禁眼神发光,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来试试姻缘盆。”赖料布把他引进内室,自己走开去泡茶。服务业的自觉就是不能让贵客坐着喝白水。“你对着它照一下,就能在水里看见你命中注定的伴侣什么样子。”

张华绍对着那盆水,跟它相看两厌,直到赖料布走回来才抬起头。赖料布看见了张华绍的眼神,又看了看姻缘盆里纹丝不动的水,眼神和张华绍一样茫然:“没看见吗?”

张华绍点点头。

赖料布迷惑地凑近他身边,仔细观察半晌:“那你现在看见什么?”

张华绍低头看了看水面,语气真挚:“我只能看到你。”

赖料布有点局促地摆弄那个盆,发现确实坏掉了。明明是他低头看水,结果倒影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他的英俊客户。琢磨了半天也没发现具体原因,只好随口糊弄道:“可能坏了,不如明天再说吧。”

说完赖料布小心地看了一眼对面那个出手阔绰的帅哥,心想煮熟的鸭子又要飞走了。谁知道帅哥似乎没听他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脸若有所思。

“张生,这样可以吗?”

“哦,可以。”张华绍漫不经心地。

傻瓜,赖料布腹诽。

第二天赖料布如约到了公司,在各处问了问,情况已经了然于心。

他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观察风水布局,顺手扔了两盆长势并不太喜人的绿萝,过了片刻兴趣又转移到书柜和办公桌上。张华绍的办公室简直朴实无华,几乎一点额外装饰都没有。放了半满的书柜紧靠着墙,落地窗装了厚厚隔光帘方便白天补眠。赖料布咋舌,过一会才问道:“你有没有戒指之类的玉首饰?戴越久越好。”

“没有。”

改造计划一时陷入僵局。

张华绍心里还是颇为挂念那个职位,现在越想越可惜。他坐在沙发上叹气,头顶上笼罩着无尽的乌云,像是等人来领的迷路大型犬。

赖料布被他那张漂亮的脸迷惑,理智回笼的时候已经摘下了自己的脖子上挂的家传玉戒指。张华绍接过,拿在手里端详。通体碧绿的一枚指环,有着暗色的云纹,细看之下戒指的云纹似乎流动起来。玉沾染了主人的体温,微微地散发着暖意。

到了这地步也没法再要回来,赖料布只得一边在心里痛骂自己被美色所迷,一边殷切嘱咐道:“借你一阵,小心丢了!”

“行,记住啦。”

张华绍挥挥手,领他出了办公楼。楼下熙熙攘攘,大家行色匆匆各自经过。赖料布不慎被迎面来的一个人撞倒,张华绍吓了一跳,赶忙弯下腰拉他起身。赖料布被撞得头晕眼花,加上没吃早饭,一时摇摇晃晃站不起来。

张华绍的动作因此变得半扶半抱,这姿势从哪个角度看都颇为奇怪,路过的群众虽然不说话,但人人侧目而视。赖料布有点尴尬地晃一晃手腕:“有点低血糖。”

张华绍这才放松下来,不容分说拽着他去吃东西。人说饮食男女,本想着通过吃饭增加一下感情,孰料这一餐并没有按意料发展。赖料布大概真的饿了,埋头苦吃,没有丝毫交流的欲望。他俩安静地吃完了牛腩面,然后到路口各自道别。

眼看对方转身要走,张华绍脱口道:“周六中午出来吃饭?”

赖料布摇摇头,婉拒说有事。

张华绍有点沮丧,勉强笑了笑。

赖料布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有点于心不忍。想想还是给助理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把周六中午的时间空出来,助理立刻回复说不行。

赖料布气急,站在红灯前质疑他们光拿钱不做事,没注意到对面早已经变成了绿灯,差点又被身后汹涌的过马路大军推个趔趄。他火冒三丈,把气全撒到助理身上,威胁说干不了活就开除。终于助理回复说,中午不行,但晚上可以空出时间。

赖料布斟酌了半天,还是发短信问:“周六晚上?”

张华绍不知道这简短的短讯之后是老板无情的压榨和打工人的辛酸血泪,只高兴地回复说可以。

周六晚上他准时赴约,一个茶餐厅,不起眼,但人却很多。他们俩艰难地找个地方坐下,点了两份腊肠饭,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天气交通薪水。忽然店里的小电视开始转播足球比赛,张华绍问:“你喜欢哪个队?”

赖料布不太看足球,凭着仅有的印象随口道:“Barcelona,你呢。”

张华绍有点尴尬,含糊地说是Arsenal。

赖料布不明白他的尴尬从何而来,直到他抬起头看到电视屏幕,赫然是Barcelona对Arsenal。拼桌一起吃的其他几个人发出看热闹的笑声。

张华绍吃了两口饭,计上心头。

“打个赌咯,Barcelona赢了你请我吃饭,Arsenal赢了我请你,好不好?”

他声音压低,显得鬼鬼祟祟,活像在搞什么不正当交易,引得隔壁桌的警察探究地瞥他一眼。

赖料布喝了口水,疑惑地说:“怕什么,大声点啦。”

他倒不是怕,只是因为另有所求所以心虚,只能压低音量欲盖弥彰。赖料布似乎没看出来他的心思,眨眨眼爽快地应了。

眼看到了赛点,一下子大家都仿佛世界顶级教练,痛骂裁判偏心,又抱怨球员水平太差。人人都奋勇争先喊口号,恨不得自己冲上场为球队争光。张华绍颇为专心地盯着电视,喃喃着什么。赖料布跟着其他球迷心不在焉地喊“Barcelona”,心里却想着Arsenal赢也不错。

裁判吹哨宣布Arsenal胜利,半个餐厅在哀叫,半个餐厅在欢呼,赖料布微笑起来。

他身边的Barcelona球迷很生气地质问:“输了你还笑,有病啊?”

赖料布大好心情遭遇重创,很不爽地转过头回击:“笑又怎么样,你管我。”

瞬间场面一触即发,张华绍在这场吵架演变成球迷多人互殴之前扔下钱,拖着赖料布迅速跑路。

他们在路口道别,还没分开超过五分钟,就收到赖料布短信。

“下周六?”

“行。”

到了下周六吃完一餐,张华绍又能找出理由来回请。请客计划仿佛俄罗斯套娃,你方请罢我登场,到后来助理都已经不给他们排饭局应酬,默认空出周六晚上当做约会时间。

数不清第几次的邀约被张华绍安排在了某家餐厅。他把餐厅名发短信给赖料布,赖料布翻了半天词典发现自己不会念,于是立刻明白这地方很贵。

当天他一头雾水被服务生领上来,在心里暗暗盘算这里一顿饭多少钱。光是从一楼上到吃饭的八十层就得换乘好几部电梯,通道曲折迂回像是迷宫,没有服务生领路寸步难行。赖料布一边走一边心里抱怨吃饭这件简单的事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但到了地方就恍然大悟。这地方胜在气氛实在很好,大厅里是一整面的落地观景玻璃,视野开阔,整个香港尽收眼底。

张华绍已经等了一阵了,见他来了就招呼他坐下,然后开始点菜。

吃了一半的时候窗外隐约传来砰的一声,赖料布转头去看,窗外硕大的烟花一齐绽放,几乎照亮整个香港夜空。张华绍放下刀叉,拿出个小小的盒子递给他,紧张地舔了舔唇。

赖料布估计是自己的戒指,咽下牛排之后随手打开看了看就合上。停了一下他又打开,仔细端详了戒指半天,又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这是我另外买的,你的还在我手上。”

“什么意思啊大佬,黑我?”赖料布懒洋洋地问,小心合上。

“早上有个人来找我,说是你师弟。”张华绍说。

赖料布敛起笑容,脸色变得有点严肃,把盒子递还给他。

张华绍攥着盒子,半晌之后才慢慢打开,拿着那枚戒指。他有点紧张,但还是尽量口齿清晰地说道:“他说今天晚上就能找到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想擦擦手心里的汗,又忍住了,最后深吸了口气,“你觉得呢?”

“我师父一直说我师弟学艺不精。”赖料布回答。

张华绍吃惊地看他。中国人说闻弦歌而知雅意,听见学艺不精这四个字,就能品出拒绝的弦外之音。他心里只当这是水到渠成的事,谁知是会错意,难免灰心丧气,觉得胸口有团不断膨胀的寒意,心里一片冰凉。张开口想说些什么话,却发现到了这地步实在无话可说。说没关系是假的,质问为什么又自作多情,让对方再想想也显得卑微。

但赖料布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实在嫌弃师弟。看见他的脸色发白,才觉出自己的话引人误会。情急之下无可奈何,只能从他手里抢过戒指,面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晚上来我家,我帮你看看,这是定金。”

张华绍愣了愣,这时窗外的表演到了高潮,五颜六色的烟花竞相绽放,餐厅被烟花的光亮照得明明暗暗,像是一场华丽的戏剧。

在这璀璨的梦境之中张华绍几乎忍不住微笑,然后他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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